《猩红之蝶》(all耀)
十三、
冰雪覆盖的俄罗斯，每呼出一口气都似乎要结冰了。肃穆的书房里，伊万习惯性的站在窗边，看着外面冰雪覆盖的世界。
“伊万少爷，刚刚得到的消息，史蒂夫拒绝了和阿尔弗雷德的合作。似乎是因为对方想要的利益太多。”爱德华站在后面一脸严肃的向他报告。
“知道了。”伊万漫不经心的回答了一声，“不过，不是因为他要的利益太多。”
“那是?”
伊万用余光向后瞥了一眼，没有回答。爱德华略一思忖，似乎猜到了，一定是伊万从中作梗。
“阿尔弗雷德一定气坏了。合作了十几年的人，突然终止合作。史蒂夫控制的巴拿马运河这一条线一旦受阻，琼斯家族这一次可是要损失不少。”爱德华分析道。
伊万只是冷笑了一声，幽幽的说道:“这只是个开始。”他说话间看到了院子里两个身影在雪地里拉扯着，但距离太远，听不清两人再说什么。
“那个是菲利克斯吗?”伊万问道。
爱德华走近窗户看了一眼，眉头微皱了起来。
“……是，伊万少爷。”
“另一个是谁？”
爱德华沉默了片刻，“……是罗利纳提斯家的托里斯少爷。”
“托里斯·罗利纳提斯。”伊万重复着这个名字。看了两人许久，伊万不知道在想什么。爱德华想从他微笑的嘴角读出一点信息，可毫无收获。
“联系阿尔弗雷德，我要跟他通话。”伊万突然说道。爱德华一怔，以为自己听错了，愣在那里没动。
“现在!”伊万扭过头来强调。
“可，可是伊万少爷，现在……那边的时间是……凌晨三点。”爱德华为难道。
“你觉得阿尔弗雷德现在还能睡得着？”冰冷的笑容堆在伊万脸上。爱德华不敢多说什么，走到办公桌前拿起电话。
果然如伊万所料，阿尔弗雷德和史蒂夫生意谈崩之后根本睡不着。射击场里回荡着连续不断的枪声，已经不知道废掉几个靶子了。当秘书急急忙忙捧着电话过来时，阿尔弗雷德刚装上新的一梭子弹。
“阿尔少爷，莫……莫斯科那边来的电话。”秘书像是捧着一块炭火一样，恨不得马上扔掉。
阿尔弗雷德瞟了一眼，他早已猜到了是谁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尽量保持平静的拿起电话。
“喂。”
“喂，晚上好啊，琼斯先生。”对面传来那很有特点的软儒声音。阿尔弗雷德都能想象到那一张恶心的笑脸，他沉默着没有做声。
“不知道这么晚，有没有打扰您呢？”伊万意外客气的语气让阿尔弗雷德很不爽，“不过我知道您现在也一定睡不着。”那软儒的声音听起来很高兴，似乎是在嘲笑。阿尔弗雷德翻了个白眼，握着电话的手咯吱咯吱的响，但他努力还要保持平静，如果生气的话可就正中这家伙的下怀了。
“你对我这边的情况很了解啊。”阿尔弗雷德漫不经心的冷哼一声，“怎么，你以为断了我一条路，琼斯家族就要向你求饶了吗?史蒂夫对于我来说也不过是一根汗毛而已，还劳驾布拉金斯基家族出面威胁，真是辛苦了。”阿尔弗雷德面不改色，他是不会露出一点挫败或生气的情绪。
对面传来一声轻笑，“琼斯先生，我没有想要跟您谈这件事哦。当然，史蒂夫是我威胁的。汗毛也好，头发也好，我当然不会笨到以为一个史蒂夫就会对你造成多大伤害。这只不过是一个警告而已，今天你丢掉的是一根汗毛，明天可能丢掉的就是一条手臂哦！”
阿尔弗雷德听到对面轻浮的声音，眉头紧皱起来，眼睛里闪过冰冷的杀意。一旁的秘书看到他的眼神都忍不住打个哆嗦。
“不如……我们来做个交易吧！”远在俄罗斯的软儒声音突然又传过来。
“……什么交易?”
“我只要一样东西，如果你能把他给我。我可以保证以后琼斯家族的生意不会有任何阻挠。”
阿尔弗雷德咬了咬牙，心里根本不屑他的威胁，但是没有说出来，倒是很好奇他说的是什么东西。
“你要什么？”阿尔弗雷德问道。
“……一只蝴蝶。”
“什么？”
“一只红色的蝴蝶，如果我没记错的话，他的名字叫——王耀。”
蔚蓝色的眼睛微微眯了起来，沉默片刻，阴沉的声音才又问道:“你要他，是想给维克多报仇吗?”
一串轻浮的笑声从电话那头传来，“我要报仇的话，对象也只有你一个。我只是想告诉你，那只蝴蝶……是必须要属于我的东西。”
伊万说完，电话那头沉默了，像是没有人再接听一样，只能听见时钟滴答滴答的声音，是来自午夜最深处的声音。
电话的两头……
一个——蔚蓝的眼睛露出冰冷的寒光。
一个——紫色的眼睛透着幽深的笑意。
“我很期待，你要怎么得到一个永远不会属于你的东西!”阿尔弗雷德冷冷的说了一句，挂断了电话。
秘书正准备要过来接过去，却见他把电话丢在了地上，枪口瞄准——砰砰砰……声音响彻着，直到把一整梭子弹打光。电话已经稀烂的看不出原样。
伊万笑眯眯的把电话放下了，看了一眼桌上的蝴蝶标本，又拿起旁边小盒子里装着的一条红绳放在唇边。
爱德华又说了些什么，伊万却完全没理会，他便默默行了个礼离开了。一出门，他就急忙从窗户往外看了一眼，加快了脚步。
“请放开我，托里斯少爷。这里不是您该来的地方。”
“这里也不是你该来的地方，菲利克斯!”
两人从屋外到屋内，从拉扯到争吵一刻也没停过。
“菲利克斯，你为什么要来这里？你不知道这里是……”
“这里是我工作的地方!”
“工作？”
“伊万先生已经答应让我继续在这里工作了，接父亲的班。”
“可是……”托里斯的话还没说完，房门突然被人猛得推开。高大的爱德华一脸严肃的站在门口，瞟了两人一眼又大步走了进来，又把门关上。
“菲利克斯!”他几乎是带着怒气的喊了一声，“还有托里斯少爷！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!每一双眼睛都在盯着你们!”
托里斯打了个哆嗦，菲利克斯白了爱德华一眼一副冷漠的样子。
“爱德华哥哥，你劝劝菲利克斯吧！他一定要留在这个地方，我……”托里斯声音软了下来，说话间又看了看菲利克斯，有些无奈。“我很担心他”的后半句话没有说出来。
爱德华轻叹了口气，看了看菲利克斯，又转向托里斯，解释道:“托里斯少爷，这是菲利克斯自己的决定。伊万少爷也同意了。”
托里斯一脸无法想象的模样看着菲利克斯，脸上的惊讶和担忧那么明显，“为什么，菲利克斯?你父亲被……”他停顿了一下，顾忌着没有说出那众所周知的事实，又继续道，“我不明白你为什么要来这个地方。”
“没有什么不能明白的，托里斯少爷！”菲利克斯带着很不耐烦的表情看着他，“我不像你还能有罗利纳提斯家族做后盾，享受着你优渥尊贵的生活!我们卢卡谢维奇家族已经没有了！在这里没有人敢跟伊万少爷作对。除了布拉金斯基家族，我无处可去!我必须要在这里工作才能继续维持我以后的生活!”
“菲……菲利克斯……”托里斯明白，自从菲利克斯的父亲西蒙惹怒伊万少爷被杀后。卢卡谢维奇家族就落败了，没人敢再靠近他们。堂堂的一个也算风光的家族就这样一夜毁于一旦，只因为它得罪的是布拉金斯基。
“所以，别再来打扰我了！我们从来就不是同一个世界的人!”菲利克斯吼道。
托里斯完全怔住了，嘴唇微微颤抖着，眼睛里突然冒出一层水雾在打转。
“菲利克斯，你说得太过分了！”爱德华忍不住教训道。他们三人一直以来都是好朋友。托里斯·罗利纳提斯虽然出身贵族，但从未嫌弃过他们这两个普通出身的朋友。而且，托里斯更是和年龄相仿的菲利克斯关系要好，爱德华都是知道的。
一向脾气温和的托里斯沉默了，泪水在眼眶里打转。他低头揉搓着衣角，满脸的委屈让人心疼。
“托里斯少爷……”爱德华正想安慰他。他却一句话也不说转身默默的离开了。
菲利克斯听着他离开的声音，始终没有把头抬起来看一眼。直到他断定托里斯已经离开，他才跟着往外走。但是当菲利克斯路过爱德华的时候，胳膊突然被他拉住。
爱德华身高的优势，居高临下的看着他，脸色十分严肃，“菲利克斯，告诉我，你来这里真的只有工作这一个目的吗?”
菲利克斯沉默着，想要挣脱爱德华的手，用了两下力，却仍然被他死死攥着。
“菲利克斯，我劝你打消其他想法。我是为你好，如果你不想卢卡谢维奇家族的最后一个人消失的话!”爱德华压低声音警告他。
菲利克斯抬眼看着他，那双眼睛似乎已经失去生机，变得像死人一样无神，半天，他才缓缓回答:“我会珍惜自己这条命的，毕竟是作为卢卡谢维奇家族最后一个人。”他的声音像从绝望的泥泞中发出来的，早已失去了原本的希望。
菲利克斯挣脱他的手离开了，爱德华看着那个背影，悲凉的好像……行尸走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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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:这算伊万和阿尔第一次真正对话吧。都是两个阴晴不定的大佬……
另外，心疼一下大波波~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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