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血色嫁衣》（国象设，露中，黑三角）
七十四、血月
暮色渐临，整装待发的军队做着最后的准备。亚瑟也将自己的盔甲擦的锃亮。所有人都知道这必将是一场恶战，一场硬碰硬的不计后果的较量。
艾斯兰骑士也丝毫未松懈，他默默的坐在自己的大帐外，擦拭着自己的宝剑。月光洒下来照在他苍白的脸上，把年轻的轮廓勾勒的更加鲜明。亚瑟路过的时候，两人对视了一眼，却谁也没有说话。亚瑟径直去了阿尔弗雷德陛下的大帐，艾斯兰仍然擦拭着自己的宝剑，等待着出兵。
亚瑟掀起帐帘走了进去，见阿尔弗雷德双手背在身后，正背对着他，看着一面黑棋国的地图。他行了个礼，走近一些又停下，没有打扰。
阿尔弗雷德用余光瞥了一眼，深吸了一口气，仍一动不动。依稀能听见账外兵器哗啦的声响，士兵们都在整装待发。
“准备好了吗？亚瑟。”阿尔弗雷德轻声开口。
“嗯。”亚瑟平静的一答。
“你有多少胜算？”
“……”亚瑟沉默着，碧绿的眼珠微微动了动，让人看不懂情绪。
阿尔弗雷德没有等到他的答案，也不再追问，只仍然背对着他，也不再多说一句话。
“陛下，我有一个问题想问，可以吗？”亚瑟的声音不大，但低沉的却很有分量。阿尔弗雷德侧目一瞥，没有制止他。
“我想请问陛下，如果，我们把王耀救回去了，你要怎么安置他？”
亚瑟平静的一问，却突然让阿尔弗雷德皱起了眉。蔚蓝色的眼睛暗自一沉，瞬间，整个气氛都沉寂下来。亚瑟久久的看着那个背影，却始终没有得到回答。他深吸了一口气，握了握腰间的剑柄，“时间差不多了，我去去了。”说着，便往外走。
“亚瑟！”突然背后轻轻的一声，让他停下脚步，“我不想……让他再受到伤害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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夜色微亮，风骤然而起，半个月亮隐匿在云彩之后，露着诡异的淡红色。路德维希躲在街角的阴影里，抬头看了一眼月亮，看着那云彩的流动，愈发有些紧张起来。他现在只能等待着，按计划行事。
医师帮王耀诊断完时，王耀早已经睡着了。马修一直在旁边帮忙，他不时的看着外面的月色，手上的工作却一丝不乱。今晚联军攻城，伊利亚一直忙着没有过来。一切如马修的计划进行着。
“马修，把东西收拾好，出去吧，别打扰殿下休息。”医师慢悠悠的说了句。马修低声应答，不紧不慢的收好了药箱。两人相继走出来，马修轻轻带上门。按照规矩，大概再过一盏茶的功夫就会有侍女来查看一下。
“殿下今天睡得时间比昨天长了。”医师慢悠悠的拖着疲惫的步子，庭院里不时传来一阵阵蝈蝈的声音。
马修没有应答，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。
“殿下今天的饮食怎么样？”医师又问，却半晌仍不见回答，便扭头看了一眼，只见马修露出局促不安的表情。
“对……对不起，大人。我……我有点忍不住了。”马修羞红了脸低着头。医师向下一看，只见他双腿轻轻发抖着，“刚刚在殿下面前……小人不敢造次……”
医师哼笑了一声，知道马修向来胆小拘谨，看得出来是憋了太久了，便挥了挥手叹了句“你这小子”后放他去了。马修得了他的允许连忙转身，刚疾走两步，忽然又停下来，犹豫着看了一眼医师。
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哽在喉咙。自从偷偷潜入黑棋王宫之后，只有这位医师对他友善，不因他的面目丑陋而嫌弃。马修不得不承认他也是利用医师这一点，但如今……
他知道今晚过后再不会见面，甚至日后若伊利亚陛下调查起来，很可能连累这位医师，这令他着实愧疚，但现实危急的情况已经容不得他在考虑别人。他只能抱歉，于是狠下心来，攥了攥拳头，看着天上流动的云，不能再耽误一点时间了！只见他一路小跑转过回廊便不见了。医师仍然慢悠悠的走着，抬头看一眼那半隐在云后的月亮，溶着一点血色。
王耀从下午时候就开始迷迷糊糊的睡着了，直到现在都没醒，直到他在睡梦中突然感觉有人在轻轻推他，刚开始以为是做梦，缓缓睁开眼时，才看到马修站在他旁边。
“殿下，殿下，起来吧！”
王耀没反应过来，眼睛迷迷糊糊的睁不开。
“殿下，快起来吧！我们时间不多。”马修说着直接把他搀扶起来，给他穿衣服。
王耀几乎懵了，朦胧中看了一眼外面一片黑漆漆的。他睡得太久竟然分不清是白天还是黑夜。“你这是在做什么？”
马修哪里顾得上回答他的问题，用最快的速度把早先准备好的衣服给他穿好，来不及套一层层的繁复衣裳，只把一件黑色的外罩衫给他穿好，将大大的兜帽戴在他头上。王耀恍惚觉得自己可能是在做梦。在此期间，马修已经蹲下身来给他穿好鞋子了。
“我带你离开，殿下！”马修将他搀扶起来，径直往外走。
月色依旧，整个月亮染了一片鲜红。马修加快了脚步，王耀有些踉跄的跟着。夜风加急，吹拂着他的罩衫。
“马修，你……要我带我去哪？”
“离开这里。我已经和阿尔弗雷德陛下和亚瑟骑士商议好了，救您出去。”他小声而急速的说着。
“什么？”王耀还有些发蒙，一头雾水的看了他一眼。
“有人在外面接应我们，都安排好了。”
“马修，你……”王耀还要说什么，就被凉风灌进喉咙猛地咳嗽起来。
“再坚持一下，殿下，再坚持一下！”马修扶着他的肩膀加快了脚步。
路德维希仍然躲在街角，焦急的等待着。约定的时间已经到了，门口的两个守卫刚刚换了岗，他们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精神，有一个甚至已经困得半个身子倚在门柱上。路德维希猜想一定是马修对他们做了些什么手脚，不然站岗的士兵不可能这般有气无力。一切都准备好了，马车就在不远的另一个街角。看时机几乎也已经差不多了，路德维希手心攥出了汗。
冲天的号角划破了长空，坐在高头大马上的亚瑟看了一眼城头挂起的红绸，又抬头看了一眼月亮，深吸了一口气。他抽出了腰间的宝剑，高高举起，在月色和篝火中闪烁着微微亮光。这是进攻的命令，一旁的艾斯兰骑士看了一眼，也缓缓从腰间抽出了宝剑。
紧接着，轰隆巨响的鼓声响彻天际，炸裂在这不眠的夜晚。
“进攻！！！”艾斯兰大吼了一声，骑着马率先冲了出去，严整的军队紧跟着他，士兵们各个精神抖擞，呼喊着口号向前冲去。
与此同时，黑棋国的城头上早已准备好了弓箭手，万千的箭雨急速而下。联军霎时转换阵型，盾牌手上前挡护，给弓箭手提供装设火箭的时间。远距离的双方进行了一阵交互箭雨的对峙，各有损伤，但谁都没有退让。号角响彻的更加嘹亮。
忽然间，黑棋国的城门缓缓打开，双方都似乎很有默契的停止了弓箭手的射击。亚瑟微微眯起眼睛，看着那逐渐出现的黑影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大开的城门处，只见一匹黑色骏马上，一个身穿黑金流光铠甲的人影缓缓出现。
依旧是那张夜叉一般的面具，摄人的威严和魄力，让众人刹那间心惊胆战起来！
——是伊利亚国王！
自从上次见识了他在战场上的威严后，他已经在不少将士心中留下了恐怖的阴影。一些人已经吓得微微震颤起来。他就像一个死神，缓缓的慢悠悠的毫无忌惮的朝着联军方向而来。
艾斯兰攥紧剑，心中郁积许久的怒气几乎要喷涌而出。这股怒气已经无法再掩饰，他死死的盯着伊利亚。
黑色军马缓缓前进，跟他的主人一样，散发着一夫当关万夫莫开的威严，好像完全不畏惧前方万千的敌人。突然，伊利亚从腰间抽出了宝剑，黑色的骏马奔跑起来，直冲着联军而来。艾斯兰攥了攥缰绳，正准备迎上去。这时，只见亚瑟已经上前来。“让我来！”他说了句，便骑着马直接迎了上去。
刹那间所有人都把目光落在两人身上。就在两人接近的一瞬间，锋利的宝剑擦除火花。因为彼此之间的力量都太大，两人几乎同时不得不从马上跳下来。
这一次，亚瑟已经准备好了，他不为求胜利，只为争取更多的时间。但他也不会再失败，哪怕要……鱼死网破！
“杀！”阿斯兰大声命令了一声，联军士兵们因为两位骑士的英勇受了鼓舞，奋力的冲了上去，同时，城内也涌出一大批的黑棋国士兵。城楼上的弓箭手又开始了再一轮的攻击。
……
“殿下，再坚持一下，我们快出去了。”马修小声的鼓励着，额头紧张的冒出了一层冷汗。他真想时间能过的慢一点，又真想时间能过的快一点。
“站住！”突然，两名巡逻的士兵在身后喊了一声。马修整个神经都仿佛被扯住，他吓得僵住脚步，连呼吸都静止了。
“什么人？”士兵走上前来。
马修的心脏几乎都要跳出来了，“我是医师院的马修。”
“这是谁？”因为天黑，还有兜帽遮着，两个士兵也看不到王耀的脸。
“这是……这是一个得了重疾的人。”马修急忙说道，“医师怕传染，让我赶紧带他出去。”
“摘下来看看。”其中一个士兵指着王耀的兜帽说道。
“啊……”马修惊了一下，“两位大人，他真的病得很重，就连医师都还没找到解决的配方。万一，两位……”
马修还没说完，王耀又因为受风猛地咳嗽起来。
两士兵惊的往后退了两步，心理忽然有些忌惮起来，“走吧走吧！”其中一个挥了挥手。马修趁着两人暂时没发现什么可疑之处，连忙行了个礼搀扶着王耀又加快脚步。直到走出两人的视线，他才低声道歉，“对不起，殿下，刚才的话冒犯了。”
王耀抬头看了他一眼，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。他现在已经完全清醒了，很清楚的知道现在的状况有多危险。但他没办法插手，只能按照马修的计划。他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，他没有任何把握，但他现在又什么事都做不了。
“马修……”他轻轻的喊了一声。
马修因为太紧张，根本没有听到这细弱的声音。他只能听见周围聒噪不安的蝈蝈声，只能听见自己心跳的咚咚声，好像一切都在催促着他，要快！要快！一切都在警告着他，小心！小心！
“殿下，再坚持一下，”他低声呢喃着，不知道是在给王耀打气还是在给自己打气。不能出任何一点差错，他心里一遍遍的说着。出了后门，就有路德维希骑士接应了。他可以把王耀救出这个火坑，他马上就要成功了！
“殿下，再坚持……”忽的，他话没说完，就猛地停下了脚步，像触电般浑身颤抖起来。
王耀也怔住了，他扭头看了看马修，看到那双僵直的眼睛里闪烁着惊惧的光。顺着他的目光往前看过去，只见守在后门不远的地方，笔直的矗立着一个高大身影。月光散在那身影周围，闪烁着一层淡白闪亮的银辉，冷冽阴森的像一尊雕像。
王耀也呆住了，待反应过来时，浑身惊出一身冷汗。那身形和样貌分明是伊利亚，可是又不对，伊利亚为什么要用白布遮着双眼呢？
就在两个人呆愣的瞬间，二十来个士兵突然从黑暗中窜了出来，将他们团团围住。马修完全傻眼了。
“伊……伊万……”王耀几乎确认了，伊利亚没理由遮着眼睛出现，那如果不是伊利亚，那一定是——伊万！王耀心里如翻腾的波浪，“你的眼睛……”他呢喃着竟下意识要向伊万走去。马修却紧紧拉住他。
马修突然意识到，他的计划可能早被伊利亚知道了。他实在无法想象那个人有多恐怖，或许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。马修脑子一片空白，看着周围团团围绕的士兵，不知所措。
“拿下！”领头的士兵一声命令，其他的士兵们立即围了上来，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马修按倒在地。
揪扯中，王耀的兜帽也掉了下来。他被几个士兵控制住，拦在安全范围内。“别伤害他，伊万！”王耀看在被扭按在地上的马修，只能用尽力气大喊。但伊万完全不为所动，只像一具傀儡一般冷冷的站着，那被遮住的双眼也透露不出丝毫的情绪。
“殿下！殿下！你快出去！”马修抱着必死的心大喊着，“别管我！”他现在已经完全没办法了，能做的就只是让王耀跑。
按着他的士兵哪会容忍他的挣扎，抬起剑柄就狠狠砸在他脸上。霎时血腥的气味灌满了他的口腔，眼前一阵白恍恍的星星。
“殿下……殿下……你要出去……”他咽了一口血水，看着王耀，声音颤抖着。
“马修！”王耀想要接近他，却始终被几个士兵拦着无能为力，又只能看向伊万央求，“伊万，伊万，你放他走，我留下！我知道是伊利亚的命令，我留下，我不走了，你放了他……”王耀一边喘着粗气一边呼喊着。
但伊万却像上了发条的机器一样，只见他缓缓抽出宝剑，朝着马修走过去。
“伊万……伊万……不要！求你了！”王耀几乎要把嗓子喊哑了。
高举的宝剑闪烁着狰狞的光，折射出王耀惊恐而绝望的琥珀色的瞳孔。他无法制止，眼睁睁的看着那宝剑朝着马修的脖颈落下。就在马修绝望的闭上眼的瞬间，突然，一个人影跳到了他跟前，紧接着一声刺耳的金属碰撞的声音响起，下一秒伊万手中的剑已经飞了出去。
马修还来不及看清来人是谁，身边按着他的几个士兵早已被砍倒在地。他挣扎着爬起来，看到眼前高大的身影，瞬间又心情明亮起来。
是路德维希！
路德维希顾不上说一句话，十几个士兵就已经冲了上来。一时间他只能把马修挡在身后跟这些人混战起来。路德维希在外面等着，眼见着时间已过，他已经没办法再等待，便索性冲了进来。
“带殿下走！带殿下走！”马修在他身后小声提醒着。
路德维希用余光看到他满脸的血，紧皱了眉。他知道马修的意思，只能找合适的时机。就在这个空档，伊万已经捡起自己的剑。路德维希也趁机砍倒了围护在王耀身边的士兵，把两人挡在身后。
“我拖住他，掩护你们出去！”路德维希小声对身后的人说道。
剑刃相碰的声音在夜空下炸开，双方抱着谁也不退让一步的心情对峙着。
“不会再输给你了，伊利亚！”碧绿的眼睛盯着眼前那张夜叉面具，亚瑟把手中的剑握得更紧了。两人身上都已经受了伤，血液将战衣染红。但两人谁也不退让，每一剑都似乎要将对方置于死地。
“你以为你是这个世界的神吗！把所有人都玩弄鼓掌之中！你以为所有人都要向你俯首称臣吗！”。
“因为你！毁掉了多少人安稳的生活！因为你！让三个国家的政权陷入混乱！”
亚瑟一边谴责着，一边猛地一剑劈了下去！
“不！不要伤他！”王耀大喊了一声，刚刚朝伊万劈下一剑的路德维希用余光往后瞟了一眼。因为王耀的制止，他始终不敢放手和伊万搏斗，下意识的收了力道，却在这个空隙，伊万反手一剑刺在他腰上。路德维希痛得捂住腰，往后退了几步，咋了咋舌。他因为王耀顾忌着没放开手脚伤害伊万，伊万倒是毫不留情。
王耀不知所措的看着他汩汩冒血的伤口，又惊恐的看向伊万。
路德维希的实力不容小觑，但毕竟周围太多士兵还加上伊万，想要带着两个人突出重围有些困难。他体力已经有些不支，现在又雪上加霜的受了伤，眼见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，每多耗费一秒，所有人就多一分危险。
马修看着眼前的形势，他颤抖着攥了攥拳头，看了一眼王耀，忽然从路德维希的身后猛的冲了出去，趁着所有人不注意，一把死死抱住了伊万的双腿，“快带殿下走！我拖住他！”
他想用自己的身体拖住伊万，这一突然举动让所有人都愣住了。路德维希反应极快，虽说他也犹豫不能丢下马修，但这次的任务是救王耀殿下。他不得不最快做出选择，只是眨眼间思考的瞬间，他立即拉着王耀，砍倒周围的士兵向外冲去。
王耀来不及反应更无法抵抗，马上就快跑到后门时，却突然听见马修的一声惨叫。他扭头一看，伊万的剑刺穿了马修的肩膀，钉在地上。马修尽管痛的哀嚎，却还是死死抱着伊万的双腿。
“快走！”路德维希看出了他的犹豫，大喊了一声。逃走的门就在他们眼前，只要推开门，他们马上就能跑出去了。士兵们已经围了过来，但又不能伤了王耀，谁也不敢贸然上前，只能围在周围。
王耀看着马修，又看了看伊万，心里仿佛翻江倒海，很痛又很绝望。
“不！我不能走！”他突然决绝的说道，一把甩开了路德维希的手，把他往后门推了一把，“你快走！告诉阿尔弗雷德……放弃我吧！我不值得！”琥珀色的眼睛里润出了泪水。
“王耀殿下！”路德维希瞪大眼睛看着他。
“快走！不然谁也走不了！”王耀严肃的命令道。
路德维希看着眼下这严峻的形式，他知道一分一秒都耽误不得了。那一瞬间他脑子里好像闪过了所有他能做的选择。
“走！”王耀的一声令下，让他不得不做出决定。他愤恨的攥了攥拳头，转身从后门逃了出去。王耀在他离开的一瞬间把门关了起来，挡在门前。
一切都好像又恢复到不久前的窘境。
城外，双方士兵仍然在激战，喊杀声不绝于耳。
亚瑟得了一个空荡，一剑披在伊利亚的铠甲上。铠甲裂开一道口子，鲜红洇了出来。伊利亚踉跄着后退几步，突然体力不支的单膝跪了下来。
亚瑟也几乎精疲力尽了，但他不敢有丝毫放松。只是他总觉得有些说不上来的奇怪的感觉，眼前的伊利亚似乎不比前段时间出现在战场上那般威武强劲，剑法虽仍是威力摄人，但少了几分嚣张和压迫感，行动和反应也似乎比之前更迟钝了一些。
难道是他故意收敛了一些，有什么阴谋？亚瑟忖度着，提着剑更加谨慎起来。只见伊利亚将衣角的一块布撕扯下来，把剑和自己的手绑在了一起，又缓缓的站了起来，举起剑，剑尖挑衅般的直指亚瑟。
碧绿的眸子微微一紧，又一次冲了上来！
马修仍然死死抱着伊万的双腿不撒手。他看着王耀，只悔恨自己的计划不完善，眼泪簌簌的落下，忍不住的抽噎起来。
士兵没有再继续追路德维希，王耀知道他们的目的只是不让他离开而已。他看着伊万，又看了看马修，眼睛里的泪水开始打转了。他没有后悔自己刚才的选择，放弃了可能是唯一逃离这个火坑的机会。他绝不会为了自己的安全让马修拿命去换。更何况，现在还有他更重视的人在这里。
“伊万……”他哽咽的喊着他的名字，一步一步慢慢向他走过来，“你的眼睛……告诉我，你的眼睛怎么了？”
对方没有回答，王耀却已经想象了无数残忍痛苦的画面。
“是伊利亚吗？是伊利亚做的吗？”他问着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。其实不需要伊万亲口回答，他都能猜得出来。他更能想象伊利亚会是怎么折磨伊万。他慢慢的走近，抬头看着眼前的人，心里一阵阵的抽痛。
“伊万，我不走了，不走了。你放了马修，好不好？”他恳求道。他知道伊万也有苦衷，都是被伊利亚胁迫。
“我留下来，伊万……”王耀轻轻的抚上他的脸颊，“你在这里，我就留下来。我陪你。”他说这话时，眼泪已经掉了下来，因为这不是为了让伊万放了马修的权宜之计，完全是他发自内心的肺腑之言。
伊万听了他的话，微微抖了一下，“因为……我吗？”
“因为你。”王耀肯定的看着他，眼神再也移不开。
两人面对面对视着，这一刻仿佛周围的所有人都消失了。连聒噪的虫鸣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停止了，只剩那一轮染着血的月亮依旧展露着诡异的色彩。
“既然是因为我，那他……就不需要了吧！”伊万突然低头看着脚下。
话音刚落，王耀还没反应过来，只见伊万已经抽出插在马修肩膀里的剑，再一次利落而凶猛的斩了下去。但他这一次不是冲着马修的肩膀，而是马修的脖子！
噗的一声，一道灼热的鲜红液体溅到王耀苍白的脸上，血腥味扑鼻而来。王耀霎时呆住了。
他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，甚至不敢朝地上看一眼，琥珀色僵直的好像瞬间失去生机。脸上那温热的液体似乎变得滚烫起来，像火一样灼烧他的脸颊，灼烧他整个身体。
刹那间，他又回过神来，看着地上的人，一双可怜的眼睛正含着泪水看着他……
“呃——啊！！！————————”他惊叫起来，惊恐的，不知所措的惊叫起来，疯了一般跌坐下来抚着马修的尸体。
究竟发生了什么事？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！他好像完全掉进了一个黑洞，漆黑的周围无数双手揪扯着他……
身后，一阵低沉又阴冷的笑声悄然而起。
他泪眼婆娑的慢慢的转过来……看着那本该熟悉的人。
“你果然……还是会为了伊万不顾一切啊！”阴冷的声音让人不寒而栗，说话的人缓缓把遮在眼上的白布揭了下来，一双赤红的眼睛带着骇人的怒意和嫉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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PS：我来了我来了，我又来了。
最近看新闻看得心疼，突然不想给阿尔肥好结局了。敢在背后搞事欺负我耀！！！弄死！mmp！还有一群傻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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